猫之眼

唯有書籍能給予這在痛苦中掙扎的靈魂最後的慰藉

吳邪的深夜叨逼叨

感同身受

木竹初:

感激。


式:



   




我马上就要离四十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到了这个岁数,过生日这种事情早已没什么吸引力。就犹如沙漏一样,生日过一个少一个,只是个能为人们提供庆祝理由的日子而已。 




不说这么晦气的话了,转头胖子又要给我泼艾草水辟邪。他说这只是个能为他提供一个拿蛋糕糊我脸的机会,然后宣告世人我将要变成一枝花的日子而已。




我知道我此前所经历的一切都被一个作家给敲成铅字,再辗转到达许多人的记忆中。他的文笔极富感染力,于是西冷印社,长白山,成了许多人以最近距离感受我们的地方。




此前我一直是这么认知的。我还会给闷油瓶念两段书,然后胖子就笑。你看看为什么小哥光坐着都比你帅,迷妹都比你多啊。




我说你懂个羁绊,我这是内敛的气质,历久弥醇。




有一天我猝然醒来。我告诉闷油瓶和胖子我做了一个噩梦。我很少跟他们说这些,事实上本身我也很少会被噩梦吓醒。




毕竟这些年非人的摸爬滚打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足以将我磨练得神经粗大。开始的时候还会被午夜梦回间的故人托梦所惊,抱着酒蹲路边流泪到天明,到了后来我都能跟他们打几圈麻将了。




闷油瓶少有地主动开口。他问我梦见了什么。我说我梦见我爹是南派三叔。




胖子惊了一惊,捂着我嘴。“虽然他带火了你,也不能就叫爸爸了啊。被你爹听到不得把你摁祖坟里反省三天三夜啊。”我撇撇嘴,说不是那个爸爸。




大概是看我状态不好,胖子也就闭了嘴等我说。我磕了根烟出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道:“我意思是,我梦见我是他造出来的人。”想想这话还是有歧义,“创造出来的人物。是假的,是加了buff的。”




这回胖子彻底不说话了。




闷油瓶一直盯着我看,闻言不觉痕迹地叹了口气。他这一叹气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果然不该忘记的总是会想起来的。我闭目思考了很久。一早就该铭记于心的事实,时间太长被其他的事情一层一层叠上去掩盖了。最明显的就是,记忆中完全没有跟南派三叔相识的片段。但是双方都似乎对对方了如指掌。




现在看来,闷油瓶倒是早已看穿了一切,天天窝那里不动声色,看天看地,思考那人生三大哲学问题。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我了。




我盯着闷油瓶的瞳孔。他也是南派三叔凭空变出来的?胖子也是?我拒绝。我摸摸自己的头,心想我要是个提线木偶,那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究竟是我自己的还是南派三叔替我想好的?




这题超纲了啊。胖子捂着胸口。他的脑子思考这些的确有些困难。




枚举法?我摇摇头否定了。自我意识这事太虚,用枚举法没准就把自己整疯了。要思考从哪里下手枚举也已经够头疼的。




有自我意识意味着可以进行自我控制,一个人格之所以独立为一个个体,首先是因为它拥有自我意识。人格分裂者,两个独立的人格困于同一具躯体中,生理学上看来是一个人,但其实从思想方面着手,是为两个不同的人。




有段时间人们对人工智能抱有忧愁也是缘由于此。要是哪天扫地机器人有了自我意识,它便可以看心情决定帮你扫地还是帮你拆房子,而不在单纯地宛如智障一样一按开关就只会满屋子吃灰尘。




何以为人,此谓终极。




闷油瓶果然在哪个领域所探索的范围都比我大多了。




“吴邪。”闷油瓶看上去略有担忧。我心想要是这种程度的事情能把我吓疯,早十年前盗墓笔记就全剧终了。




我说还没那么快剧终,你让我静静。




我只是满腔好奇。如我所说,有自我意识便算是一个人了。但是自我意识只能感知到自我,他人的自我意识己方是无法感知的。或者说,自我意识没有识别的能力。把自我意识比作一个操作系统的话,它便是整个机器的核心,并且是占据整个机器的,因此它能够接触到的只有它自己。那其他的操作系统的活动性,自己是无法感知的。




再把概念切回来。你能知道坐在你对面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她真的在思考?还是说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所有东西都是因你而设,对面的人的其一举一动其实只是遵循“导演”的安排。而这个“导演”是让你产生思考的自我意识。而你的自我意识却让你思考现在想到的问题。而别人的自我意识可能也是这么看待你。




细胞在不断死亡而又不断新生,在这种绵延不断的过程里,“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由于载体的不断生灭,原来的“自我意识”是否也随之改变?




只是过去的经历和残存的记忆能决定我们是谁。




自我意识无时无刻不在更新换代。而我是由南派三叔勾勒出来的。那我是谁,南派三叔又是谁?




胖子说,南派三叔在我眼中是什么,我在他眼里便是什么。我想了想。盗墓笔记的世界里并没有名叫徐磊的角色,我永远无法跟他正面刚。但我知道他的存在。




我在字里行间看着他,正如他透过字里行间斟酌我。




我说,盗墓笔记,是以第一人称写的。闷油瓶点点头。




我在南派三叔的眼里,是“我”。名字是代号,南派三叔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改名成吴二狗,张起灵也可以改名成大张秃。胖子认为吴狗蛋挺好听,我觉得有些污。这都是看心情的,代号不能改变本质。




当然也能叫徐磊,不过这样的话大家都会精神分裂,到时候大家都能在精神病院里感受我了。还是分开辨识比较好。




有点像平行空间。吴邪,还是徐磊,都是“我”这个意识。只不过因为载体生灭,这些意识在不同的时间里诞生。再掉落在不同的空间间隙,便成了另一个自我意识,另一个“我”。于是一个故事的主角就此诞生。




这么解释之后胖子终于明白我叨逼叨一大堆是在说什么了。自我开始说话,他就给闷油瓶戴了耳塞听莫扎特。他觉得小哥好不容易才摆脱终极的阴影,我们不能再虐待儿童了。




闷油瓶表示他什么都听不见。




我想起徐磊前些时在微信上的留言。一个自我意识里,在拥有原来记忆A的情况下,再产生了记忆B,他能分清哪一段记忆是原配吗?不能。




我们的意识是同步的。我的人生对他相当于记忆B。但是记忆B的世界里并没有名叫徐磊的角色。我是吴邪,他是我。是谓世上的另一个“我”。




记忆A和B是会打架的。他给我了一个独立的载体。以书为筋骨,以字为血肉。于是我带着记忆B,作为一个独立体活了过来。这我才得以与世人相识。但是根基是不会变的,我终究是他带出来的。








三十九岁生日前花了点时间敲下这些字。能被你们挂念,是我荣幸;挂念我的时候,也不要忘了,在从某个方面来说,徐磊是我,也是我爸爸。虽然听起来很奇怪。




许多人生日的时候会感谢爹妈。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没有爹就没有我,对吧?




贤者模式持续太长了总会大彻大悟些什么东西。我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也罢。这不是恐怖故事,莫方。




最后走个国际形式。提前祝我三十九岁快乐。




                               




                                                                吴邪  2016年3月3日于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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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總是容易廢話多(。   邪帝的生賀至今沒什麼腦洞,讓我喧囂地當那條鹽湖下的鹹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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